回到老宅，舒悅特意看了一眼，程老太的屋裡，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，隻不過，她不知道的是，此時的程老太根本沒有睡着，正睜着眼睛聽着隔壁的動靜。

　　老人家的睡眠本來就淺，在舒悅出門的時候的時候，她就已經醒了，隻不過并沒有起來，一個女人大半夜的出去，要說沒有什麼秘密，也是不可能的，隻不過，程老太并不打算追究，舒悅的為人如何，她還是有點了解的，不可能做出程母所說的勾搭男人的事情，隻是......舒悅究竟是出去做什麼，她也懶得去過問，有朝一日，等她想說的時候，自然會說。

　　一夜無夢，舒悅折騰了半夜，躺下就睡着了，醒來的時候，天已經大亮。

　　兒子已經醒了，不哭不鬧的，正在吃自己的小手手，這麼乖巧的兒子，舒悅親了兩口，先把兒子喂飽，她的腦子裡面想的全是怎麼做棉衣的事情，本來是想着，買台縫紉機放在空間裡面，她直接在空間裡，把棉衣給做好，再拿去給外公他們，這樣很方便，也不會被村裡人說三道四的，可是，供銷社沒有貨，還不知道，要等到什麼時候，才能有貨。

　　沒有縫紉機，那就隻能手縫，她倒是會，隻不過，外公外婆，兩個舅舅，兩個舅媽，還有一個孩子，七個人的棉衣，光靠她這一雙手，會很累，而且，她縫衣服的手藝，實在是.......算不上好，做得不好看，倒是沒什麼，最主要的是，可不能做得漏風還不保暖，那不就把好好的棉花給浪費了嗎？

　　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。

　　“舒悅，醒了嗎？出來吃飯吧。”

　　門外是程小英的聲音，舒悅整理好自己的衣服，抱着兒子出了門，平常的這個時間，程小英應該是去上工的，今天竟然還在家裡，舒悅有些意外。

　　“今天是交公糧的日子，都是男人們的活，我準備一會上山撿柴，你去嗎？”

　　不等舒悅問出來，程小英直接把自己沒上工的原因給說了出來，等交完公糧，然後就等着分糧，也沒有什麼需要下地幹的活了，村裡人一般都會開始準備過冬的東西，不管是柴，還是糧食，全都需要準備一些，貓冬的日子裡，除了睡，就是吃，哪怕是一天一頓，頓頓都是野菜，那也得提前準備起來。

　　“去，姑姑，你會做衣服嗎？”

　　舒悅是想去山上的，準備柴火是一方面，還有一方面，是她想去山上碰碰運氣，看看能不能打些野味，她們過冬需要，外公他們也需要，一年到頭都吃不上肉，身體肯定會差的，要說别的本事，舒悅是沒有的，不過，她的彈弓用得還不錯，這還是兩個舅舅教她的，外婆想要把她養成大家閨秀，偏偏，她不是個靜得下來的性子，最喜歡跟在兩個舅舅的身後玩。

　　舅舅們也很寵着她，要玩彈弓，那就教她玩，還得是玩得爐火純青的那種，用來打些野味，應該不是大問題。

　　至于做衣服，舒悅實在是沒辦法，她的手藝不行，隻能是把希望放在程老太和程小英的身上，想來，她們也不是會出去亂說話的人，她可以出錢，讓她們幫忙，也不算是占她們的便宜。

　　“會啊，你是想給孩子做衣服嗎？”

　　程小英很喜歡孩子，可能是因為自己不能生，所以，看到孩子，她就忍不住的多看幾眼，隻不過，她從來沒有抱過舒悅的孩子，怕，過了晦氣給孩子，村裡人都說，像她這樣，被夫家趕回來的女人，是有晦氣在身上的，雖然，她看得出來，舒悅并不在乎這個，可她還是覺得，應該要自己注意一下。

　　“要給孩子做衣服？我來做吧，你們倆去山上撿柴，我在家帶孩子，做衣服，今天還有兩個人過來家裡幫着修房頂，我在家裡看着。”

　　程老太聽到兩人的對話，把做衣服這活給接了過去，她以為，隻是給孩子做兩件衣服，那是用不了多少時間的，她可以搞定。

　　“那個，我要做的衣服比較多，能不能，麻煩奶奶幫我做，我可以出錢，或者，用糧食來抵也行，可以嗎？”

　　舒悅想了想，還是直接說了出來，除了程老太，她現在也沒有别的可以相信的人。

　　聽到舒悅說要做很多衣服，再加上，昨天晚上出去了大半夜，程老太大概已經猜到了原因，隻不過，她并沒有揭穿，如果是她想的那樣，舒悅是在暗中幫助下放的家人，那，至少能說明，舒悅是個重情得義的人，這樣的人，能有什麼壞心思，做幾件衣服而已，她沒什麼可拒絕的，直接就點了頭。

　　“你要是不嫌棄，我那裡有些老頭子的舊衣服，雖然是補了又補的衣服，不過，裡面用上新棉花，也是一樣暖和的。”

　　程老太說出來的話，讓舒悅明白，她已經知道了，這些衣服，是要做給什麼人的，思慮特别周全，要是外公他們穿上新的棉衣，難免會被人抓住把柄，用舊衣服做，外面全是舊的，裡面是新棉花，保暖的同時，也不會讓人懷疑，這樣很好。

　　“不嫌棄，謝謝奶奶。”

　　舒悅的眼睛裡面閃着淚花，除了外公他們，程老太是真的對她很好，她沒有想到的地方，程老太全都想到了，并且，沒有任何的責怪，隻會幫着一起完成，這種無條件的信任，讓舒悅感覺很溫暖。

　　“你把尺寸寫下來，我來做，放心吧。”

　　程老太把這件事接下來，沒有任何的私心，隻是覺得舒悅不太容易，所以就想着，能幫一把是一把。

　　“好。”

　　解決了一件大事，舒悅格外開心，把所有的棉花都拿了出來，告訴程老太，除了外公一家人，再給兒子做兩套棉衣棉褲，要是有多，全都讓程老太自己做衣服就行。

　　看着那麼多的棉花，程老太和程小英，全都用吃驚的眼神看向舒悅，這可是稀罕東西，有錢也不一定弄得到，真不知舒悅是怎麼弄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