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媽，為什麼是我們走，明明是他們做錯了事情，他們還打了我們，我爸還把好東西都給了他，他們做錯了，就該打，憑什麼我們走......”

　　孫正邦被高慧枝拽着往外走也沒反應，他雖然年紀小，可心裡也是明鏡似的，要是這個時候走了，是不是就說明是在認錯，是落荒而逃，是理虧，是他做錯了事情，那怎麼能行，在他的心裡，錯的是舒子浩，是舒悅，他可沒錯，絕對不會就這麼離開，非得把這件事情給說清楚才行。

　　“你們在幹什麼？”

　　孫卓也是聽人說，他的家屬進了衛生所，他才匆忙趕來的，沒想到，一進門就聽到自己的兒子在指說子浩罵，那個眼神還十分陰狠，完全不像是一個孩子應該有的眼神，這讓他再次意識到，他的兒子，交給高慧枝的這幾年，真的被教壞了。

　　“爸，他們幾個欺負人，打我，打媽，你快來幫我們，教訓他們。“

　　孫正邦雖然也能感覺到，跟父親的關系不是太好，不過，他覺得，再怎麼關系不好，那也是一家人内部的事情，現在是在外面，不管是作為父親還是作為丈夫，總不可能會幫着外人一起欺負他們母子倆吧。

　　看到孫卓進來，高慧枝不太敢跟他對視，昨天晚上他有回來過，跟她說了，要把他們母子送回家裡去，兩個人的談話是以吵架收尾，她不想回，他不同意，她提出可以讓他轉業一起回去，孫家有條件可以給他安排好回去的所有事情，原本家裡人也不太同意，讓他進入部隊，如果一定要讓她回去，那不如就一家人一起回，這樣也能陪伴孩子。

　　可孫卓不同意，他給出了很理性的回複，他的工作才調來這裡，如果現在調走，不合适，一家人要在一起沒錯，或者可以再等個一兩年，他在這邊的工作理順了，再考慮調職或是轉業的問題。

　　本來是好好的在溝通，結果這些回複，聽在高慧枝的耳朵裡，隻得出一個結論，孫卓不離開這裡，完全是因為，有舒悅在這裡。

　　以前沒有舒悅在身邊，夫妻倆隻要提到舒悅的名字，都會引起争吵，現在有舒悅這個真人就在這裡，孫卓怎麼可能會離開，哪怕不以娶舒悅，估計孫卓還是會想要待在舒悅的身邊，可以保護她，靠近她。

　　這些想法出現在高慧枝的腦海裡之後，她怎麼可能會不吵架，夫妻倆不歡而散，孫卓回了宿舍，把母子倆留在家屬院，明明孫卓才剛剛出任務回來，按理來說，他們夫妻倆應該要坐在一起，好好的說說話，一家三口至少要一起吃頓飯，可他們......什麼也沒有。

　　這些事情，孫正邦全都看在眼裡，對父親的冷漠，他也能感知得到，所以才會在心裡窩着火，今天才會把子浩給打了。

　　如果不是因為父親的冷漠，再加上，看到父母不斷的吵架，孫正邦也不會把怨氣散在子浩的身上，就感覺，因為有子浩和舒悅的存在，才讓他們一家人過得特别不好。

　　他一個孩子沒法去打舒悅，可打子浩一個孩子，還是完全可以的，他在動手的時候，心裡就是這麼想的，就覺得子浩該打，想到這些，他動手的力氣都特别大，要不是有老師攔着，他都恨不得直接把人給打到動不了，才能甘心。

　　“爸，他們打我，你看我的臉，你看我媽的臉，我們倆都被打了，你得幫我們出頭。”

　　孫正邦沒有看到孫卓有任何的反應，隻能再次開口，特别希望能得到父親的回應。

　　“怎麼回事？你和子浩是誰先動的手，子浩頭上的傷，是被你打的嗎？”

　　孫卓走到兒子的面前，盯着兒子的眼睛，語氣嚴肅的發問，就想知道他的兒子是不是真的已經沒得可救，思想和認知，全都已經沒法改變。

　　“我是打他了，可那是因為......你把帶回來的吃的用的好東西，全都給了他，我一時氣不過，所以才動手，他也還手了，我的身上也有傷，而且，那個賤人，她還打了我巴掌，她......”

　　“孫卓，他是你兒子，外人打他你不幫他，你還要出手打他嗎？”

　　聽到孫正邦說出的話，蠻不講理，尤其是看到他指着舒悅罵賤人，這是孫卓沒法忍受的，一個孩子的嘴裡，竟然能罵出賤人這樣的話，足已說明，這個孩子的素質有多差，為什麼會這麼差，唯一的解釋隻有一個，就是高慧枝教的，可想而知，他們母子倆在一起的時候，罵了舒悅多少次，要不是次數太多，孫正邦也不會脫口而出。

　　孫卓擡手就想打人，高慧枝的注意力全在兒子的身上，眼看着孫卓的手，馬上就要落下來，高慧枝大喊了一聲，想要讓孫卓清醒一點。

　　“兒子說錯什麼了，要不是你這個當爸的偏心，什麼時候都不會顧及我們母子，兒子會打人嗎？你怎麼不想想自己的問題，全怪我，全怪兒子，你就沒有錯嗎？兒子出生到現在，你管過他嗎，管過我嗎？作為丈夫，你缺席，作為父親，你失職，多反省一下吧，不要把責任全推給我們。”

　　高慧枝把話說完，拉着兒子直接離開了衛生所，留下孫卓愣在原地，好半天沒有反應，他好像确實也是有錯的，既然把人娶了，孩子也有了，他還對家裡不聞不問，确實是不合适的，可他也沒想到，兒子會被高慧枝教成這個樣子。

　　“我們也回去吧。”

　　舒悅沒有理會高慧枝和孫卓他們的家事，看到子浩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，她準備帶他回家。

　　“舒悅，我......”

　　孫卓叫住她，想替兒子道歉，可是，他好像已經道過很多次歉了，光認錯，卻沒有任何的改變，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臉再說對不起。

　　“管好你的家屬吧，這一次子浩被打，我都打回去了，如果還有下次，我不會手軟。”

　　舒悅不想久留，跟姐姐一起，帶着子浩離開衛生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