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？我來伺候？你瘋了嗎？我得伺候之景，還得照顧孩子，她那公婆都是農村的，哪裡能把之景照顧好，更何況，之景生了個女兒，我看那兩人的臉，當時就拉得老長，指不定，心裡是怎麼想的呢，怎麼可能好好照顧之景，哪裡還有時間過來伺候你媽，這不是有許茶在嗎？她這個孫女伺候奶奶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，憑什麼還要我來。”

　　林清朝着許師長怒吼，引得周邊不少醫生護士，都朝他們這邊投來目光，這裡是軍區醫院，很多人都是認識許師長夫妻，再加上，陳義犧牲的事情，不少人對許家的事情，了解得更了些，平日裡看着，都是和氣的人，完全沒想到，竟然也會有吵得這麼厲害的時候。

　　“不嫌丢人嗎？這是在外面，你一個做兒媳婦的，不伺候生病的婆婆，說的過去嗎？”

　　許師長看了一圈，不少人都在往這邊看，他壓低了聲音開口，這麼多年的領導氣勢下，林清想要反駁，幾次張嘴也沒能說出什麼，隻能是轉身離開。

　　“之景是你妹妹，剛生了個女兒，你找個時間去看看她，你們姐妹，關系不要搞得太僵。”

　　這話，是許師長進病房以後，對着許茶說的，林清說的也沒錯，昨天要是許茶不說那些難聽的話，怎麼也不可能會有這麼多的事情發生，他想要好好工作，那家庭就得和睦一些，不要三不五時的鬧出些亂子，煩人還丢人。

　　“既然已經來了這裡，以後就跟你奶奶一起留下生活，對你媽，對你妹妹，都要做到尊重，别沒事找事，淨添亂。”

　　許師長果然是領導當慣了，對許茶說話，也是那副教訓人的語氣，這讓舒悅想到了顧承安，這兩個當爸的，真是半斤八兩，都是一個樣子，沒有半點當父親該有的樣子，隻會說些硬邦邦的命令，明明是他們當爸沒當好，偏偏還要搞得像是女兒的過錯。

　　“你沒事吧，我媽把我生下來就沒了，我哪來的媽，哪來的妹妹，還尊重，你們也配？”

　　許茶是一點面子也沒給許師長留，說出來的話，字字句句都很難聽，說話的表情，還帶着嘲諷，把許師長氣得不輕，手都舉起來，準備扇下去，突然看到站在角落，抱着孩子的舒悅，顧及到自己作為師長的面子，收回手，瞪了一眼許茶，看向舒悅。

　　“你是程景川的媳婦？”

　　雖然是問句，不過語氣很肯定，畢竟，是他讓人去招待所接的舒悅，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。

　　“是。”

　　舒悅回答得很簡潔，面對許師長，她也沒什麼可害怕的。

　　“聽說，你來了之後，一直住在招待所，沒必要這麼安排，搬回家屬院吧，之景那個性子全被她媽給慣壞了，陳義的犧牲，跟你，跟程景川都沒有關系，作為軍屬，既然已經申請了房子，早點搬回去吧，還有，聽許茶說，你在火車上救了我媽，謝謝你。”

　　面對外人，許師長還是很理智的，陳義犧牲的事情，是意外，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，許之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，可是，作為軍屬，怎麼可能會沒有風險，軍人出任務，沒有人可以打包票說，肯定能平安回來，要是都像許之景這樣，随意牽連，那家屬院哪來的團結。

　　“好，多謝許師長。”

　　舒悅沒想到，來趟醫院，還有這樣的收獲，能搬回家屬院肯定是更方便的，師長都發了話，陳義的犧牲，跟他們夫妻都沒有關系，她就可以放心的搬進去，不用擔心，再有哪個長舌婦，到她面前來，再說些有關陳義犧牲的閑話。

　　“我去看看之景。”

　　丢下這句話，許師長離開了病房，許茶拉着舒悅的手坐下。

　　“你說，我跟奶奶要留下嗎？感覺這一家人，都不好相處，真擔心，住進去以後，三天兩頭有矛盾的話，奶奶的身體會不會受不了，可是，我跟奶奶大老遠的來一趟，要是就這麼走了，總感覺讓他們一家過得太舒服，我就難受，我要是住下來，肯定能把他們幾個全給氣得半死，反正，我就是不想讓他們的日子過得太好。”

　　許茶一開口，把舒悅都給說笑了，這麼直話直說的性格，舒悅是真的很喜歡。

　　“住下來吧，奶奶在手術以後，得好好休養，而且，你得為自己的以後好好打算一下，住在家屬院裡，你和奶奶的生活條件都會好起來，你也能找個好對象，回了農村，你們還得去幹活掙工分，沒必要為了争那一口氣，讓自己辛苦，還有，我也住在家屬院，你和奶奶留下來的話，咱們也能常見面。”

　　舒悅勸着許茶，不管許師長是個什麼樣的父親，總之，隻要有父女這層關系在，許茶的日子就能過得好一些，沒必要有福不享，沒苦硬吃。

　　“你說的對，我得留下，等奶奶動了手術，我就帶着奶奶住進去，我昨天看過了，他住的那個房子可好了，兩層的小樓，再看那個許之景，挺着個肚子，穿的毛衣一看就很軟和，那襖子看着也很新，手上還戴了手表，都姓許，都是女兒，憑什麼她有的我沒有，等我住進去以後，這些年虧欠我的東西，我會一樣樣都給要回來的。”

　　許茶是咬着牙說的，昨天看到許之景的那一刻，她的心态就崩了，看看人家穿的，都是些好東西，那手表，許茶都沒見過幾次，憑什麼許之景的手上戴着一塊，再看那臉色，雖然許之景剛死了男人，成了寡婦，可那皮膚白裡透紅，明顯就是吃得好，睡得好，哪像許茶，臉上除了黑，還很糙。

　　不對比的話，還不覺得自己過的日子不行，這麼一對比，許茶真是忍不住，那嘴就跟淬了毒似的，巴巴往外噴，然後，就都進了醫院。

　　咚，咚

　　兩人正說着話，病房門被人敲響，舒悅回頭，看到的，竟然是程景川。

　　“你怎麼在這，是受傷了嗎？”

　　這裡是醫院，程景川出現在這裡，舒悅能想到的唯一理由，就是受傷了，過來這裡治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