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姒是傍晚時分收到的霍母回電，得知東西是于家寄過來的。

　　她皺了皺眉，“媽，那我明天就把東西寄回大院，到時候你退給他們。”

　　“不用那麼麻煩。”

　　剛才一到家，霍母就把這事和霍爺爺霍奶奶說了。

　　幾人商量了一下，覺得沒必要這麼麻煩。

　　霍母道：“你爺奶說，特産那些東西也放不住，到時候把東西折成錢，連同那兩百塊錢的彙票一并給了他們家就行，這樣也省得你來回寄了。”

　　姜姒聽了也沒意見，乖巧的應了一聲。

　　這時候就聽到霍母歎氣道：“就是他們家搬出了大院，找他們一次還挺麻煩的。”

　　“他們搬出去了？”姜姒第一反應是，于軍長該不會降職了吧。

　　但想想又不太可能。

　　到了他這種級别，一般不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是不會往下降的，最多也隻是平調。

　　許是她的語氣太過驚訝，霍母就簡單說了幾句。

　　“之前她家的那個曼麗不是在瓊州島處了個對象嗎？”

　　“前段時間他對象一家上門提親來了，但于軍長家沒同意，那男的一家就在大院外面鬧了一通。”

　　具體情況霍母也不是很清楚，隻是聽大院裡的人說。

　　兩家人鬧得挺難看的，好像公安同志還來了。

　　自那之後，于家就搬出了大院。

　　具體現在搬到哪去了，霍母也不知道。

　　“不提他們家那些事了。”

　　難得兒媳婦打一次電話，霍母可不想因為這點事影響了她的心情。

　　“我跟你說……”

　　這一說，霍母就說了小半個小時。

　　聽出婆婆語氣裡的激動，姜姒瞬間心裡有了一個猜想。

　　但婆婆沒說，她也就隻當自己不知道。

　　婆媳倆聊了好一會家常，這才把電話給挂了。

　　回到家，姜姒将特産分了分。

　　這麼多特産她一個人也吃不完，就給胡嫂子和徐嫂家各送了一份。

　　餘下的那些，她打算找個時間給三叔公拿過去。

　　第二天，姜姒睡到了自然醒。

　　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，外面響起了敲門聲。

　　打開門，看到是何平。

　　姜姒還很意外，“你怎麼過來了？”

　　何平便把自家團長的吩咐給說了出來，“團長說讓我跟着你一起過去。”

　　說完還拿了幾個衛生口罩出來，“嫂子，這個口罩是軍用級别的，你一會進去的時候記得戴上。”

　　“還有你要是難受了就說，我這邊帶了話梅，橘子。”

　　原本還開了點止吐的藥，但自家團長臨走前，又讓他把止吐藥給換成了生姜。

　　何平有多聽霍廷洲的話，姜姒是知道的。

　　所以她也沒和何平争，點點頭：“好，那一會一起去吧。”

　　上午十點左右，公安局的人過來了。

　　一看到姜姒，孫隊長就忍不住的誇贊道：“姜同志，還真讓你給說中了。”

　　那天姜姒說完之後，他們就查了一下附近市縣所有失蹤人口名單。

　　但沒有一個能與死者的情況吻合。

　　之後，他們又通過戶籍資料詳細篩查了一下，最終将目标鎖定在了兩個人身上。

　　“第一個姑娘名叫古麗，今年23歲，是師範學校大四的學生。”

　　“第二個姑娘名叫阿麗娅，今年26歲，是省農研所下屬農場的一個工人。”

　　“她們兩人都在一周前開了介紹信，說要回鄉探親。”

　　“我們已經聯系了疆省那邊，目前能确定的是，這兩人都沒有到家。”

　　照片他們也拿到手了，隻不過誰也不敢保證死者一定是她們二者之一。

　　所以還是得畫出死者生前的畫像，用來對比一下。

　　姜姒點點頭，“法醫那邊怎麼說。”

　　孫隊長道：“法醫說死者年齡在25歲左右，具體的死亡時間應該是24号的淩晨三點到早上的六點，死亡原因是窒息而亡。”

　　“窒息？”

　　“對，她是被人從後面推下去的，落地的時候，她應該隻是暫時昏迷。”

　　“但因為四肢出現了骨折，她沒辦法動彈，後來漲潮之後……”

　　後面的話孫隊長不忍再說，頓了頓才他才道。

　　“也正因為她的四肢卡在了礁石裡面，這才沒被海浪沖走。”

　　姜姒聽了唏噓不已，這時孫隊長突然歎了一口氣。

　　“法醫還說，她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。”

　　幸虧找了法醫給死者做了解剖，否則光憑肉眼看，還真看不出來這姑娘竟然有了身孕。

　　說話間，車子已經駛入了縣公安局。

　　進去之前，孫隊長特意叮囑了一句。

　　“姜同志，你要有個心理準備，屍體剛解剖過沒多久。”

　　“臨縣又有了新的案子，法醫趕時間，縫合的時候就比較……”

　　“我明白。”

　　姜姒将口罩戴好，對着何平道：“你不用進去了，把畫闆給我。”

　　何平搖頭：“嫂子，我跟你一起進去。”

　　男子漢大丈夫，他才不怕這個呢。

　　姜姒看了他一眼，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，而是她要在裡面待兩三個小時。

　　“不用了，你在外面等我就好。”

　　“可……”

　　“别可是了，你就在外面等我，有事我會叫你。”

　　姜姒态度堅決，說完又道：“你進去了會影響我。”

　　一聽這話，何平隻能松口，“嫂子，我就在門外，有什麼事你記得叫我。”

　　姜姒點點頭，深吸了一口氣後打開了房門。

　　再出來的時候，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。

　　“怎麼樣，畫出來了嗎？”孫隊長有些焦急。

　　姜姒将畫好的畫像遞了過去，畫像中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。

　　濃眉深目，眼窩深邃，鼻梁高聳帶有一點點駝峰，很典型的異域長相。

　　孫隊長愣了愣，趕忙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兩張照片。

　　最後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左邊那張。

　　“還真是她！”

　　确定了具體失蹤的人是誰，接下來的事就比較好查了。

　　那片灘塗，隻有本地人知道。

　　孫隊長道：“我這就去查一下，這個學校有多少本地籍的學生……”

　　姜姒卻在此時出聲打斷了孫隊長的思緒，“不止學生，最好查一下她們學校有沒有本地籍的教職工。”

　　孫隊長的反應很快，“你的意思是，兇手有可能是她們學校的老師？”

　　姜姒也不确定。

　　但這個年代學生的戶口都挂在學校，想要結婚跟學校打個申請就可以。

　　換句話說，隻要他們願意，随時可以領證結婚。

　　更何況他們還有了孩子。

　　除非對方不願意，或者不能娶她！

　　如果是這樣的話，那一切都說的通了。

　　完成了自己的本職工作，姜姒就沒再管這些，回到家後洗了三遍熱水澡。

　　之後又拿靈泉水泡了半天，才将身上的那股異味給去除掉了。

　　接下來的幾天，姜姒幾乎很少出門。

　　時間一晃，轉眼就到了十号。

　　今天是何平辦酒的日子，也是南方的小年夜。

　　這會北方小年夜是臘月二十三，南方小年夜是臘月二十四。

　　滬市比較奇怪，屬于兩不沾。

　　他們隻把除夕夜的前一天稱之為——小年夜。

　　但既然來了瓊州島，還是得意思意思一下。

　　這不，一大清早三叔公和忠叔就過來了。

　　姜姒起來的時候，忠叔和三叔公已經把湯圓包好了。

　　“姒姒小姐，你快洗漱一下，我這就去煮湯圓。”

　　忠叔說完，還笑着打趣了一句，“我怎麼瞧着姒姒小姐的臉圓了一些。”

　　聞言，三叔公也看了過來，“嗯！好像是圓了一些。”

　　姜姒捏了捏臉頰，“有嗎？”

　　“嗯。”兩人齊點頭。

　　這時三叔公把腦袋一偏，盯着牆上的日曆看了又看。

　　“姒姒，這幾個紅圈圈是什麼意思啊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