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被抓的這些店員來的路上都是一臉懵逼的。

　　這些年他們一直深度潛伏，從來沒有收到上線給的任務，他們甚至以為自己的任務沒有了。

　　以後可以在這個城市裡，像正常人一樣過日子了。

　　就算是上線給他們下達了任務，說是要開肉食和服裝店，他們也沒覺得自己會暴露。

　　畢竟上線給自己下達的任務是把店鋪經營好，隻要是打敗了那個殺掉南越國頂尖殺手蘇燦，他們就是南越國的功臣。

　　這段時間他們從頭到尾都隻是個合格的店員，越軌的行為一丁點都沒有。

　　怎麼就被抓了呢？

　　鄒樹榮這些年在鄰居眼中，一直都是個善良勤勞的老實人。

　　平常還喜歡幫助左鄰右舍幹點活，從來也不要什麼酬勞，他在街道上的人緣和口碑都是極其的好。

　　更是想不通自己哪裡出了問題。

　　蘇燦走進去的時候，他有些緊張地吞了吞口水。

　　因為這個女人的照片他是見過的。

　　“鄒樹榮，知道我是誰嗎？”

　　蘇燦開門見山。

　　鄒樹榮趕緊搖頭：“不知道。”

　　“是嗎？看來你們的上線沒提前跟你做思想工作呀。沒關系，我跟你認真介紹一遍，我叫蘇燦，是你們上線的死對頭！”

　　對上蘇燦的眼神，鄒樹榮有些心虛地垂眸看了眼地面，接着一臉委屈地道：“公安同志，我可是什麼壞事也沒做，你們怎麼能把我抓起來呢？”

　　王戰冷聲道：“是呀，你什麼事也沒做，我們怎麼把你抓起來了呢？”

　　鄒樹榮正看着他，結果王戰突然一拍桌子，把他吓了一跳。

　　“鄒樹榮！你給放老實點！别以為你天天演的跟個好人似的，就真的是個好人了。”

　　“公安同志，我真的是冤枉呀！你們……你們不能無緣無故地就抓人吧？”

　　蘇燦淡聲道：“放心，我們不會錯抓一個好人，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。鄒樹榮，看來你的家庭挺幸福呀。兩個兒子兩個女兒，而且孩子都很争氣，全都考上了大學。是個很不錯的家庭呀。”

　　一說到自己的兒女，鄒樹榮的臉上就全都是驕傲自豪的神情。

　　“他們确實都很争氣，比我強多了。”

　　蘇燦淡淡一笑地道：“你說，如果他們四個因為你這個間諜父親，全都上不了大學了，會怎麼樣？”

　　“不不不……不是，你們……你們不能這麼冤枉我吧？同志，我真的什麼壞事也沒做過的。你們不能這麼冤枉我。”

　　蘇燦看着他的家庭資料道：“鄒樹榮，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獵人的眼睛。你在這裡的一二十年裡，隐藏的确實挺好。

　　沒有人懷疑你的身份，但是你的身份卻經不起任何的推敲。當年你是要飯要到這裡的對吧？”

　　鄒樹榮不動聲色地咽了咽口水：“……是。”

　　“當年你來到這裡的時候才二十出頭，對吧？”

　　“對。”

　　“那就說明你當年的記憶很清晰，不可能出現老糊塗的事情對吧？”

　　鄒樹榮不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麼，但是隐隐感覺到一種不安地點了點頭：“是……”

　　“好，那你告訴我，你是哪個省哪個市哪個縣哪個村的，村子的名字叫什麼？”

　　鄒樹榮低着頭道：“我來這裡的路上……跟人打了一架，打到腦袋……有些記不清了。”

　　蘇燦點點頭：“你在開店之前一直給廠裡做會計，你這腦袋還真是厲害呀，被打了之後還能這麼好用。你是被打聰明了還是被打傻了？”

　　鄒樹榮被戳了一下，趕緊解釋道：“我隻是……隻是不記得老家的情況了……”

　　王戰一拍桌子：“自己的老家你也能忘？鄒樹榮，我告訴你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！你要是不老實交待，那等着你的可就是牢獄之災了。”

　　“到時候你的孩子上不了大學，你媳婦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，你還想回到家裡過以前那種日子嗎？門兒都沒有了！你最好想清楚！”

　　蘇燦微笑地看着王戰道：“王隊長，其實你不用生氣。他這種人都是老油條了，咱們過來也就是例行審問一下罷了。

　　這次抓了一百多号人，已經有人開始招供了，像他這種不肯認罪伏法的，例行審問之後直接送監獄就行了。

　　走吧，既然機會給他，他不要。那咱們也别浪費時間了。”

　　“說的有道理。”

　　兩人把本子合上，起身就要走。

　　“等等！”

　　鄒樹榮趕緊叫住了兩個人，不解地追問：“公安同志，你剛才說……抓了一百多号人……是什麼意思？”

　　他怎麼聽着有些懵呢？

　　蘇燦并沒有坐下的意思，看着他道：“從泉城到這裡，你們的上線在六個省市開的所有的店鋪的負責人和店員，在同一時間全部逮捕！

　　因為有人在接頭的時候被我們抓了現形，這人供出了你們整個組織。就是所有開店的這些人都是間諜。

　　你說不說已經沒多大關系了，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掌握了證據。”

　　鄒樹榮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慌，一百多号人呀，這要是有一個開口的，那他們這一條繩上的螞蚱可就誰都跑不了了。

　　“公安同志，我……我我我……我想抽根煙……可以嗎？”

　　看着他臉上的慌亂，蘇燦和王戰對視一眼又坐了回去。

　　王戰拿了根煙給他遞到手上，又拿出火柴給他點着。

　　鄒樹榮夾着煙湊過去點火的時候，手抖的有些厲害。

　　說心理不破妨是假的，他跟别人不太一樣，他有一個人人羨慕的家庭。

　　妻子特别的賢惠溫良，四個孩子個個都很争氣，他在這個城市裡過的比在老家要好上一萬倍。

　　他曾經在心裡一萬次的祈禱，自己的上線這一生都不要啟用自己這個号。

　　可是祈禱歸祈禱，在今年他還是接到了上線要行動的命令。

　　因為自己是間諜，他不敢不行動。

　　不然上線第一個就會把他的身份大白于天下。

　　所以他隻能保證，自己在做事的時候，不露出一絲一毫的馬腳。

　　誰能想到，天……還是塌了。

　　蘇燦看着他：“說說吧，你的身份和任務，還有你的上線都是誰？”

　　鄒樹榮有些不甘心地道：“同志，我要是全都交待了，是不是能從寬發落我？”

　　王戰厲聲道：“這要看你配合的程度！”

　　“是是是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