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有言語，蕭赫又道。

　　“問清楚了也好，免得白白進塔，不值當。
”

　　鳳甯萱心事重重，沉默不言。

　　美人在懷，蕭赫心猿意馬。

　　但知她眼下絕無那等心思，并且明日他還要領兵進攻玉靈山，哪怕再想，也得忍着。

　　突然，帳外響起禀告聲。

　　“皇上，段正帶着一名女子前來求見，說是有要事告知。
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段正帶來的人，正是染秋。

　　此前他被蕭赫的侍衛丢到幾十裡開外，隐約聽到染秋的笛聲，那笛聲的調子是他們之間用來緊急聯絡的，于是他便循聲尋了去。

　　蕭赫也認出，這染秋便是在道觀密道幫過他和鳳甯萱的“張雪”。

　　染秋解釋。

　　“當日編造身份，是怕二位不信我。

　　“畢竟我是天龍會的人。

　　“這次尋來，是有件尤為重要的事情，想要皇上您知曉。
”

　　蕭赫語氣淡漠。

　　“何事。
”

　　染秋拱手回。

　　“那日死的那個，不是真正的教主楊連朔，而是天龍會另一位護法！
”

　　聞言，鳳甯萱臉色驟變。

　　死的不是天龍會教主。

　　這事，段正都覺得震驚。

　　他等不及追問：“到底是怎麼回事！
你如何知道的？
”

　　染秋看着也着急，但還是有條不紊地解釋。

　　“在天龍會，教主、九王，還有兩位護法，平日裡都是戴着面具。

　　“我曾是教主楊連朔身邊的心腹，卻也不知道他們面具下的長相。

　　“當日教主出關，我們便自然而然地以為，那就是教主。

　　“但當他死後，我發現他頸後有一顆小痣。

　　“那顆小痣，我隻在右護法身上見到過，他曾教過我内功心法，我對他較為熟悉。

　　“起初我隻覺得湊巧，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。

　　“教主閉關修煉，煉的便是乾星法。

　　“這萬乾星法能吸走其他人的内力，變為自己所有。

　　“而那個假教主，他在對戰時，始終沒有使出過這萬乾星法……”

　　段正聽到這兒，臉上滿是後知後覺的怒色。

　　“這麼重要的事情，你為何不早說！
”

　　染秋沒想到他會怪自己。

　　她現在也很心急。

　　畢竟，她做了天龍會的叛徒。

　　真正的教主還活着，肯定不會放過她。

　　她不想死……

　　段正還想說什麼時，鳳甯萱打斷了他。

　　“有勞染姑娘辛苦來一趟，皇上，請您安排幾個人，護送她回去。
”

　　鳳脈的事，越少人知道越好。

　　蕭赫點頭，似乎很聽她的話。

　　“陳吉，安排人手。
”

　　“是！
”

　　染秋臨走前，特意叫上了段正。

　　兩人站在僻靜處，周遭的夜色濃重。

　　她問：“那個蘇幻和淮煦哥哥是什麼關系？
你們要一起去九重塔救淮煦哥哥嗎？
”

　　段正知道什麼該說，什麼不該說。

　　“蘇幻是孟少将軍的好友，孟少将軍又是我嫂嫂，幫忙救人，義氣使然。
”

　　染秋的眸子裡拂過一抹陰冷笑意。

　　“段正，不管如何，我們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。

　　“你們最好能找到真正的教主，殺了他。

　　“否則，我們都會死。

　　“你也知道，天龍會對待叛徒，從不手軟。
”

　　段正的目光冷了下來。

　　“我知道。
”

　　此時，另一邊。

　　鳳甯萱看向不遠處的玉靈山，語氣冷然。

　　“假教主既是右護法冒充，進入九重塔的那位護法，必然就是天龍會教主。
”

　　蕭赫垂首點頭。

　　“朕也是這樣想。
”

　　如此，他更不放心讓她進塔了。

　　鳳甯萱眼神清冷，仰視那天上月。

　　“蝶生的最後一味藥引，是生長在極陰之地的望舒花。
那楊連朔之所以把兒子和段淮煦送進九重塔，很可能是因為這九重塔裡就有望舒花。

　　“但此前我疑惑的是，都說九重塔隻進不出，他們難道沒想過如何出來麼。

　　“方才說起那萬乾星法，我猜，楊連朔的目的，一定不止是為了救活兒子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