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出去後，鳳甯萱視線肅冷地望着窗外。

　　當初她假扮孟行舟，是為了孟家祖母。

　　老祖母生了場大病，一直靠求生的意志吊着口氣，若是知道唯一的孫子死了，定會受不住刺激，撒手人寰。

　　希望師父師娘收到信後，早做打算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永和宮安靜無聲，宴會大殿内歌舞升平。

　　繼喬墨封女将軍後，其他将領都受到了封賞。

　　孫德芳此前縱容手下鬧事，也被蕭赫嚴懲了，但該賞的沒有落下，如此他才安分下來。

　　很快，夜幕至。

　　喬墨借口出去醒酒，離席出了大殿。

　　出去後，她的眼神就恢複了清明。

　　永和宮。

　　鳳甯萱收到一支飛箭。

　　箭頭插着一張字條。

　　她認出，那是喬墨的字迹。

　　喬墨約她相見。

　　對此，她并不意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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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廢棄的冷宮内。

　　師姐妹相對而立。

　　喬墨一副頗為内疚的模樣。

　　“師姐，面具掉落，我實在沒法子了……你知道的，我不想做什麼女将軍，我隻想跟在你身邊……”

　　她要去拉鳳甯萱的手，被鳳甯萱擡手避開。

　　“師姐？”喬墨沒想到她會有此反應，“你在怪我嗎？”

　　鳳甯萱眼神冰冷，看着喬墨，仿佛在看一個從未認識的陌生人。

　　“這一切，不是正合你意麼。”

　　喬墨當即流下兩行熱淚，委屈地道。

　　“師姐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，我是什麼樣的人，你最清楚的，我害怕打仗。我怎麼會故意做這些事呢？

　　“難道當女将軍，我就高興了嗎？

　　“師姐，我最在乎的，就是你和師父師娘了！

　　“一聽皇上說要調查北大營，還要懲罰師父師娘，我就吓壞了，我隻是想保護你們，可我不夠聰明，想不到什麼好辦法，我隻能一個人擔下所有的罪責……别人怎麼想，我不在乎，師姐，難道連你也不信我嗎？”

　　鳳甯萱甩開她再次伸來的手，反手掐住她脖子，将她抵在身後的牆上，語氣肅冷，充滿戾氣。

　　“你想做将軍，想要戰功，可以同我說。為何要用這種手段，故意被揭下面具、挑破孟師兄已死的事！”

　　那麼拙劣的演技，真當可以瞞過她麼！

　　喬墨一臉無辜，眼中閃爍着淚光。

　　“師姐，我沒有……”

　　鳳甯萱手上越發用力，令喬墨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
　　“你知不知道，孟家祖母知曉此事，會如何！喬墨，師父師娘教養你十多年，你的良心呢！”

　　“師姐……我，我真的不是……有意弄掉面具……咳咳……”

　　眼看她就要窒息嗆死，鳳甯萱猛然松手。

　　喬墨靠在牆上，極速喘着氣，眼中含淚地望着她。

　　“師姐，我知道，你怪我搶了原本屬于你的功勞，可你信我，我真的……我真的是為了保護大家啊！”

　　鳳甯萱轉身背對着喬墨，怕自已手軟。

　　“滾回北境，自已去向師父師娘請罪！”

　　少将軍的位置，她從來不稀罕。

　　她最初假扮孟師兄，隻是為了孟家祖母。

　　喬墨千不該萬不該，不該将孟師兄的事扯出來！

　　見她這般生氣，喬墨抓着她的手，央求。

　　“師姐……你最疼我了，我真的沒騙你……”

　　鳳甯萱頗為失望。

　　她确實疼愛喬墨，哪怕發生這種事，也沒有當衆揭穿她，給師父師娘去信，也隻是重點說了喬墨的被逼無奈。

　　“這條路，是你自已選的。你最好清楚，做将軍意味着什麼。”

　　鳳甯萱扔下這句話，便離開了。

　　喬墨獨自留在冷宮的漆黑中，眼底一片決絕。

　　忽然，她笑了。

　　她低聲自言自語。

　　“我當然知道。”

　　将軍，隻要有本事就可以。

　　至于孟家那老太太的生死，與她何幹。

　　師姐就是太仁慈。

　　既想救這個，又要顧那個。

　　連對後宮裡的妃嫔都那麼真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