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甯萱回答前，蕭赫就先說了。

　　“皇姐這幾日神智失常，該好好待在慈甯宮将養。
來人，送長公主回去！
”

　　長公主可不是那嬌滴滴的性子，見皇帝做得這麼絕，直接從兩人中間一擠，把蕭赫撞開。

　　“皇後，一個是教，兩個也是教。
箭術上，我可比皇上有天賦，當年父皇還總誇我呢。
”

　　鳳甯萱從長公主身上看到了阮浮玉的影子，下意識地退避三舍。

　　但對方像是看不出她的抵觸，仍要糾纏。

　　蕭赫沉下臉來，冷聲警告。

　　“回去！
”

　　“我和皇後學射箭，皇上你無從幹涉！
”

　　蕭赫臉色陰郁，“皇後，你來決定。
”

　　鳳甯萱也不曉得長公主在鬧什麼。

　　“公主既然身體抱恙，就請回吧。
”

　　長公主頓時流露出傷心狀，“皇後……”

　　鳳甯萱一臉肅然地打斷她的話。

　　“射箭并非兒戲。
”

　　長公主敢反駁蕭赫，卻不敢反駁皇後。

　　她清楚，皇後肯定還在為之前的事，對她心存芥蒂。

　　這都怪那該死的孟喬墨！
挑撥了她和皇後之間的關系，還有母後身邊那個桂嬷嬷！

　　長公主定了定神，平靜地道。

　　“既然皇後都這麼說了，那我就先回去了。
”

　　不能讓皇後更加厭惡她了。

　　“不過，這香囊還請你收下。
”

　　她拿出一枚香囊，塞進鳳甯萱手裡。

　　“你有頭疾，這裡面放着安神草，能讓你舒服些。
”

　　蕭赫眉心一皺。

　　皇後有頭疾？

　　這事兒，他怎麼沒聽說過。

　　長公主一看他就不知，尋釁似的反問。

　　“我才回宮這麼些日子就曉得了。
皇上您不會不知道吧？
”

　　蕭赫強行奪走鳳甯萱手裡的香囊，把它丢還給長公主。

　　這破香囊，蕭棋怎送得出手。

　　而且，女子送香囊是何意味，她不清楚嗎？

　　“皇後有頭疾，朕自會讓太醫為她診治，不勞你多此一舉。
”

　　“你……”長公主險些要不顧尊卑，可想到對方好歹是帝王，生生忍下這口氣。

　　她望向皇後，然而，鳳甯萱的反應更為冷淡。

　　“本宮從來不戴香囊。
公主的心意，本宮心領了。
”

　　長公主怔了怔。

　　一旁的蕭赫則是無比暢快。

　　他本來覺得，皇後拒絕他時那麼決絕，叫人很是受傷，但現在看她這樣對别人，極好！

　　就該這樣幹脆！

　　長公主失魂落魄地離開後，鳳甯萱繼續教蕭赫射箭。

　　蕭赫卻有些心不在焉了。

　　“你的頭疾，嚴重否？
”

　　鳳甯萱一邊收拾着假人，一邊雲淡風輕道。

　　“老毛病，習慣了。
”

　　蕭赫劍眉皺起，不無在意地追問。

　　“當初淩燕兒頭疾發作，你給的那藥，難不成是你自已用的？
”

　　彼時，他不知道她也有頭疾，還為了淩燕兒，逼着她把所有的藥交出來……

　　鳳甯萱懶得多解釋。

　　“是。

　　“皇上，您可以射箭了。
”

　　蕭赫卻放下了弓箭，眼神深沉地注視着她，“你該與朕明說的。
朕若是知道你也需要那藥，絕不會逼你……”

　　鳳甯萱有些不耐。

　　“皇上，我今日是教您射箭，不是與您回憶往昔的。
”

　　她對于不在意的人，沒有那等閑心矯情。

　　蕭赫的心亂了，手便失了準。

　　他從前都做了什麼！

　　咻――

　　箭矢擦過假人腦袋，脫靶了！

　　鳳甯萱轉頭看向蕭赫。

　　蕭赫感覺到她的視線，沒有回頭望。

　　他迅速搭上第二支箭，瞄準了假人的腦袋。

　　這一箭淩厲迅猛。

　　但可惜，還是有些偏差，隻堪堪射中了假人的臉。

　　蕭赫還要繼續時，胳膊處落下一隻手，将它往下按了按。

　　“端穩。
視線對準。
最重要的是，心靜。
”

　　他按照她說的做了，還是不行。

　　鳳甯萱靠近了些，手把手地幫他調整。

　　蕭赫正要射出這一箭，卻聽她說了聲“等等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