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9章 359師墨坦誠,買房
季慧芳腦子還有些懵,但卻明白,手表可以保命。
想到嚴大智差點沒了,季慧芳哪還會拒絕,“好,我們戴,我們肯定戴,哪怕以後死了,也帶進棺材裡,再不取下來。
”
季慧芳不自私,沒有隻顧自己和嚴大智,不顧子孫的心思。
但她卻沒有再向師墨詢問,也沒問可不可以轉送給兒孫。
因為她知道,這樣的東西,輕易難得,且是不能被人知道的存在,她不能不知足。
況且,兒孫太多,他們隻有兩個,給誰都是錯,往後她和老頭子哪怕是帶進棺材裡,也不能讓兒孫因為這個,反目成仇,讓師墨陷入險境。
這一瞬間,季慧芳想了很多,因為嚴大智出事,她也豁達了很多。
兒孫自有兒孫福,她能管的,也就一個嚴大智,往後,他們老兩口,隻為自己和彼此活了。
“小墨,嬸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,這份情,隻要我和你叔活着一天,就回報一天。
”
師墨笑,“嬸子不用太在意,你把我當親人,你也是我親人,親人之間,無需計較得太明白,一家人,都平平安安,和和美美的就行。
”
“好,一家人,不計較,不計較。
”
回到嚴家大隊,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,師墨将季慧芳送到家門口,周琴郭雪和嚴老娘都迎了出來,嚴大智的幾兄弟,從始至終,都沒有露過面。
季慧芳和嚴老娘幾人對那幾家已經徹底心涼,有時候血脈親情,還真的不如一個陌生人。
嚴老娘幾人簡單詢問了幾句嚴大智的情況,師子之前回來也報過平安,但始終不放心。
聽季慧芳說沒事了,才終于安心。
周琴看着季慧芳一臉愧疚,欲言又止,這事,她的責任很大,如果公公真的出事,她怕是填命都彌補不了。
師墨不想參與這些,說了幾句就去牛棚接崽崽們。
翌日一早,師墨帶上崽崽們,接上季慧芳一起又去了縣城看嚴大智。
嚴大智已經醒了,精神頭很不錯,除了脖子疼得厲害,失過血身子有些虛外,身體其他方面都很好。
師墨他們到的時候,譚振國也在,剛好在說案子的事。
譚振國隐晦的看了眼師墨,道,“周家人對案子供認不諱,傷人、劫持、勒索都是事實,勒索數額大,已經超出一千,這些加起來可以定罪,還有他們從看守所裡将楊喜花劫持出來,以及在大庭廣衆之下……數罪并罰,處以死刑,如果你們還有什麼要求,可以提。
”
作為受害人和長輩,譚振國給了嚴家最大的便利。
嚴利水咬牙切齒道,“我想讓他們執行最痛苦的死刑。
”嚴利水是嚴家三個兒子裡,最陽光單純的,平時總是笑呵呵,肚子裡沒有花花腸子,哪怕工作沒了,嶽家被人舉報,他們被逼回家,也沒有過絲毫的沮喪,仍舊笑臉面對。
在他看來,不管怎麼過,不管在哪過,生活都是美好的,他都能過得很好。
這次嚴大智遇險,讓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無能,也知道了生活并不是隻有美好。
譚振國點點頭,這個要求不過分,在他的權利範圍内。
“還有嗎?
”
嚴利山看了眼嚴大智和季慧芳,遲疑道,“譚同志,可以探視嗎?
我想回去問問孩子他媽,是不是要見最後一面,不管怎麼說,都是她的親人。
”轉頭又向嚴大智季慧芳道,“爸媽,對不起,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做,但他們始終是小琴的大哥大嫂,我……”
“你沒做錯,”嚴大智聲音有些沙啞虛弱,氣息卻很穩,“做人太心狠,和畜生無異,不管周家人如何可惡,對周琴的恩情磨滅不了,臨死前去見最後一面,是應該的,你回去問問吧,告訴她别有心理負擔,她什麼決定,我們老兩口都支持。
”
季慧芳沒說話,是默認嚴大智的意思的。
嚴利山揉了把通紅的眼睛,點頭,“謝謝爹,謝謝娘,我會把你們的意思轉達給小琴。
”
探視是可以的,譚振國也沒拒絕,再看其他人,都沒有意見,便告辭離開。
“叔好生休養,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。
”
嚴大智擺擺手,“小譚你忙,不用擔心我。
”
譚振國點點頭,看向師墨,“嫂子可否出來一下,我有些問題想問問你。
”
嚴利山心口一跳,周家人的慘樣他沒敢跟大家說,就是怕知道的人太多了容易露餡。
譚振國單獨找師墨,是不是也懷疑傷周家的人是師墨?
嚴利山很着急,想着怎麼才能替她洗脫嫌疑。
師墨不知道嚴利山的心思,淡定點頭,和譚振國走到了走廊盡頭。
譚振國不是拐彎抹角的人,直接問,“是嫂子嗎?
”
師墨也沒有隐瞞,“是。
”
“那……”
“也是。
”
譚振國……承認得這麼幹脆,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。
師墨卻笑道,“振國兄弟如果有證據證明那些事和我有關,可以帶我回去問話,我一定知無不言。
”
譚振國嘴角抖了抖,這是笃定他找不到證據是吧。
“嫂子的能力比謹哥更甚。
”
師墨毫不謙虛的點頭,“所以阿謹現在拼命鍛煉,不讓自己太落後。
”
譚振國無奈一歎,嚴謹自己都搞不定自己媳婦,他能怎麼辦。
“嫂子注意安全。
”
師墨笑,“放心,也放心我不會做出危害社會,危害國家的事,我的目的隻有一個,保家人平安喜樂。
”
譚振國要的,也不過就是這麼一個承諾而已,“好,局裡還有事,嫂子再見。
”
師墨目送譚振國離開,靠在牆壁上,冷喝,“出來。
”
尖嘴猴腮,吊兒郎當的張黑狗笑得賤兮兮的從拐角出來,“同志,巧啊。
”
師墨斜眯他一眼,面無表情,“巧嗎?
”
張黑狗脖子有些涼,收了些賤,正經了許多,“這不是聽說大恩人來縣城了,我來見見,盡盡地主之誼,大恩人,有沒有什麼需要小弟效勞的?
”
師墨嫌棄的掃視兩眼,“也就點蹲門口的能耐了。
”
張黑狗脖子一梗,拍着胸口不服,“小看小爺不是,不是小爺吹,這小縣城裡,小到誰家昨晚吃了啥,大到哪哪殺人放了火,就沒有我不知道的,小爺耐大着呢,說出來怕吓着你。
”
師墨撇他一眼,“是嗎,既然這麼能耐,弄套房子應該不難吧。
”
“弄房子?
”張黑狗眼前一亮,“女同志要住縣城啊?
找什麼房子,直接住我家啊,我家寬敞明亮舒适,還有小爺貼身伺候,保證……”
師墨似笑非笑,張黑狗漸漸默了。
“咳,沒問題,小事一樁,同志有什麼要求,盡管說,保管找一處最好的讓同志滿意。
”
師墨就想着離醫院近一點,免得每次家裡有人出事住院,吃喝都不方便。
當然,她可沒盼着還有下一次誰生病出事住院,不過就是準備上。
以後來縣城辦事遊玩,也能有個住處,總是住招待所也不方便。
但這時候不能買賣房屋,隻能相互置換,可師墨在縣城沒有房子,置換這事行不通。
張黑狗一看就是這方面的老手,不管明的暗的,讓他幫忙找,能省不少事。
“要有院子的,鬧中取靜的,離醫院近一點,環境好一些的,出行方便的。
”
張黑狗呵呵,還真是不客氣,這麼好的房子,誰給你留着。
不過牛吹出去了,他肯定不能自己打臉。
“行,同志什麼時候要?
”
“盡快。
”
“得嘞,那個同志,咱倆好歹也算是熟識了,貴姓啊?
”
師墨冷笑,“你這麼能耐,還會不知道我姓什麼?
張惟幹。
”
張黑狗倏的擡頭,去看師墨,師墨卻已經轉身走了。
張黑狗心口突突的跳,她怎麼會知道隻有自家爺奶知道的名字?
随即,小眼睛裡精光更甚,沖師墨背影揮手,“師同志,等我好消息啊。
”
師墨進了病房,四個崽崽把嚴大智逗得哈哈大笑。
嚴大智見師墨進來,誠心道,眼底是無法言喻的感激,“小謹家的,謝謝了。
”
嚴利河三兄弟隻當嚴大智說的是師墨昨天的幫忙和今天的探望,并未多想,也紛紛表示感謝。
師墨笑,“堂叔不用跟我客氣,我們是家人不是嗎?
”
嚴大智想哈哈大笑,不小心扯着了傷口,疼得直吸氣,笑得斯文了些,“是,是家人,一家人。
”
季慧芳沒好氣的瞪他一眼,“行了,趕緊把湯喝完,這可是小謹家拿的血參熬的,說是補血聖品,有錢都買不到那種,别浪費了。
”
“真的?
”
這聲驚問是守着角落病床上的老人家,毫無存在感的家屬少年問的。
這少年十七八歲,長得很秀氣,皮膚呈病态白,甚至連眉毛頭發都有些白。
因為季慧芳的話看過來的雙眼異常明亮,帶了些不易察覺的淡藍。
師墨記得這人,是之前被胡繼業欺辱的王家人。
之前沒在意,昨天更是沒工夫在意,這會才發現,病床上躺的,正是王根生。
那個被胡繼業打得去了半條命的老人。
這麼久了,竟然還在醫院躺着。
少年見衆人看着他,因為急切,也沒了以往被注視時的閃躲。
快步躍過中間的空床,走向季慧芳,看着她手裡的湯碗,“這個真的是聖品嗎?
可以換些給我嗎?
要什麼都行,分我一些就行,我爺爺昏睡好幾個月了,求求你們,換些給我吧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