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要走.......不能重新安排，舒悅，你聽不到嗎？我和子安都需要你的幫助，你快出來，幫幫我，求求你，幫我回城，我要回城......”

　　院外顧子如的聲音不時的傳進來，舒悅隻能搖頭，心裡暗道，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，作風問題本就是大忌，不僅要被人唾棄，還要承受很嚴重的後果。

　　這都是她在沒做這些事情以前，就應該要想到的問題，退回知青辦，重新安排，已經算是最輕的處罰，如果表現好的話，再過幾年，還是會有回城的希望，當然，前提是，她得好好表現，不能再想些歪門斜道。

　　“不用理她，準備吃午飯，你們一會還得趕路。”

　　村長媳婦把炖好的雞湯端上桌，一盆雞湯，一盆紅燒，兩隻野雞，兩個味道，還有幾個小炒，十分豐盛，幾人圍坐在一起，邊吃邊聊，完全沒有受到外面顧子如叫喊聲的影響。

　　“你們不在家裡多住幾天嗎？就把這當自己家一樣。”

　　村長對程景川說，一年到頭也就回來這麼一次，換了别人家，那肯定是得好好的把人留下來，哪怕家裡再沒什麼好吃的，也會盡可能的讓兒子和兒媳婦吃點好的，也就隻有程家，徹底把程景川的心給傷透了，回來一趟，都沒有跟家裡人一起吃頓飯。

　　昨天晚上，程家老大和老三想要拆人車輪子的事情，村長也聽說了，按程景川的說法，就得告訴程家人，這件事情肯定會報到縣公安局去，到時候村裡要是出面幫着說幾句好話，那還能稍微有點緩，要不然的話，隻能是被抓被罰，根本沒有别的路。

　　就盼着這麼說，程家人可以稍微害怕一下，以後上工能稍微積極一點，也算是給了個把柄在村長的手裡，為的就是逼着程家人可以好好上工，至少他們一家人，不至于在村裡餓死。

　　“不住了，這次回來也沒幾天假，還得把時間花在路上。”

　　程景川這次回來真是寒了心，以後再接到家裡人的電話和書信，他都不會立刻趕回來，最多也就是多彙幾塊錢，盡到自己應該要盡的孝道就好，别的方面，多一分，他都不會往自己身上攬責任，顧好自己的小家，比什麼都重要。

　　“你家的事，我會盯着的，有什麼事，我會跟陳權說，你們在外面，多注意身體。”

　　村長重重的歎氣，多好的兒子和兒媳婦，還有一個特别招人喜歡的大孫子，偏偏程家人眼瞎，什麼看不見，一心隻想着老大和老三，以後有他們後悔的時候。

　　吃完午飯，舒悅想要幫着村長媳婦收拾碗筷，被攔了下來，說什麼也不用舒悅幫忙，還往舒悅的手裡塞了好幾個袋子。

　　“這一袋是山裡摘的山貨，蘑菇，木耳什麼的，都是曬幹的，這一袋是花生，去年的收成不錯，你帶點過去吃，還有這一袋，是兩隻風幹雞，景川打來的野雞，我也沒客氣，說殺就殺了，這些東西，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，你也别跟我客氣，見到我家陳權，讓他趕緊給我帶個兒媳婦回來就行，再不娶媳婦，都要成為老光棍了，我這白頭發都是因為他的事情給愁的。”

　　村長媳婦把東西全塞給舒悅，還不讓她有任何拒絕的機會，舒悅也隻能收下，想着過去以後，給陳權多做點好吃的，找個機會，再給村長他們也寄點東西回來，也算是回禮。

　　有來有回，以後也更好相處。

　　東西全都收拾好，程景川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，來的時候，也就隻提了幾件換洗衣服過來，走的時候，村長給陳權也帶了點東西，再加上給舒悅的幾袋，可不就有好幾包。

　　舒悅牽着兩個孩子走在後面，兩個小家夥對農村的環境并沒有反感。

　　尤其是子浩，他的記憶裡，有很多小時候在牛棚玩沙玩土的日常，現在能去軍區生活，完全是姐姐的功勞，昨晚見了父母以後，聽得最多的話，就是讓他感恩，不管是對姐姐，還是對姐夫，都要永遠記得他們的好，長大以後，也要好好的孝順他們。

　　小澈則是看什麼都新鮮，軍區那邊雖然也挺偏僻，可他基本都是在家屬院裡面生活，相比于農村的生活環境已經算是好了很多，村裡的好多東西，他都沒有見過，不是問子浩，就是問舒悅。

　　“這是什麼........那是什麼？”

　　村長夫妻倆把他們送到村口，準備看着他們坐車離開。

　　“二嬸。”

　　剛要上車，有個聲音叫了一句，舒悅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，是村長媳婦先回了頭，看到了黃芳的女兒，那個體弱多病的三丫頭。

　　“你這丫頭怎麼來了，不是說病了嗎，趕緊回家待着去，臉色這麼難看，黃芳兩口子也真是狠心，都已經沒了兩個女兒，對這個還不能上點心，真是造孽啊。”

　　聽到村長媳婦這麼一說，舒悅才回頭看到了臉色花白如紙的程慧，好像比上一次見面更瘦了一點，臉色不好看，眼神都有點飄忽，也不知道，是不是還沒退燒，嘴唇都已經幹裂了，看着就是十分憔悴的模樣。

　　“二嬸，我經常做一個夢，夢裡，你才是我媽，你把我教養得很好，讓我讀書，教我做人的道理，還給我做好吃的，買漂亮的衣服，你把全部的關心和愛，都給了我，所以，我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，怎麼會在現實中，跟夢裡一點也不一樣，你為什麼不是我媽，為什麼沒有把我帶在身邊，夢裡的一切，都很真實，就像是親身經曆一樣，是不是弄錯了，我的夢裡，你沒有兒子，我隻有我一個女兒，是不是......抱錯了？”

　　程慧的話，讓在場的幾個人，全都變了臉色，這孩子還不到兩歲，以前一直都不會說話，最近倒是會說了，可也沒有到這麼流利的地步，現在到舒悅的面前來說這些話，實在是荒唐得很。

　　可這孩子，說話很流利，臉上還帶着憂傷，還說什麼做夢........該不會是中邪了吧？